我經歷精神科強制治療的黑暗跟可怕

口述/小銘先生(化名)整理編輯/CCHR公民人權協會

我在20幾歲的時候,曾經被強制住院兩次。兩次都是家人送我進去的。因為篇幅有限。我想談談我第2次被強制住院的情況。

我記得很清楚,我第2次住院是被我爸爸送進去的。我爸爸是一個道德出問題的人。我們一家人,媽媽、哥哥和我,都曾經被他送進精神病院。我出院後不久,爸爸把家中財產搜刮一空,跟小三捲款逃家了。

爸爸離開我們家之後,再也沒有人說我是精神病,也沒有人叫救護車把我強制送進精神病院了。

爸爸說謊,我被強制送醫

第二次住院是在2002年的11月15日到隔年2002年1月14日,住院天數總計62日。

2002年11月15日早上,那時我正在睡覺,我爸爸在樓下和朋友喝酒聊天,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聊天真的很吵,我忍不住在房間大喊:「樓下的小聲一點!」

結果我爸爸衝到二樓來,把我的臥房門撞壞,硬要進我房間,這讓我感到很生氣,我們開始互相破口大罵。

說句實話,我們家人的相處非常不和睦,平常相處也相當粗魯。父母親動不動也會打架,爸爸常愛喝酒動不動就對自己小孩子暴力相向。

就在我們越吵越大聲的時候,我爸爸就在這時說我發神經病了,並且立刻叫救護車。

眼看一個護士跟一個男性警消人員上了二樓,並且闖入我的房間時,我嚇到了。我爸爸指著他破壞的門,說:「你們看,那個門就是被他弄壞的。」

爸爸為了把我強制就醫,謊稱門是我弄壞的。

我看到情況不妙,起身拔腿狂奔,警消跟護士在後面追著我跑。

我跑到樓下看到救護車就在大馬路上臨停,我機靈的竄進隔壁鄰居家躲起來,警消跟護士就杵在隔壁鄰居家門外面。

這實在太尷尬了。後來穿著睡衣的我,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來。警消跟護士這時向前抓住我的手,並把我硬拉上救護車綁住。

當時我真的有種被汙辱的感覺,因為我們家位於一條很熱鬧的街上,爸爸搞得整條街的人都看到發生在我身上的種種。

車子一路開到某間精神病療養院的急診。江X澤醫生走出來看看我,我問他為什麼要抓我,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?

乖乖針是精神科醫生給我的見面禮

江醫生甚麼話都沒有說,就立刻給我打了一針,當下我就開始頭暈了,幾秒後暈得很嚴重,終於失去知覺。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病房了。

在病房裡,我被打針及餵藥,整個住院過程因為藥物副作用的影響,導致我一直昏昏沉沉,整個意識是不清楚的狀態。

還好病房有位陳大姐人很好,她會安慰我、陪著我。

電影《飛越杜鵑窩》(1976年的奧斯卡最佳影片)中演出的內容其實是真的。我們這些病人因為被院方不當對待,有一次甚至因此打給警察局,可是也沒有人要理會我們。

藥物的副作用,導致我連吃飯的能力都沒有了,我認為藥物的劑量太重了,我連飯碗及湯匙都拿得不穩。整個手不停發抖,根本沒有辦法吃飯。我震驚的哭著,看著一直發抖著的手,連湯匙都抓不起來。還好陳大姐很照顧我,她幫助我,餵我吃飯,陪我渡過這些難熬的日子。

記得有一次,有個爺爺在病房睡覺的時候會打呼,吵到我睡覺,我溜下床搖搖他,希望讓他翻個身,可能就不打呼了。

結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,因為我這樣的行為,導致自己立刻被醫護人員綁起來。這個做法像是給我懲罰。

他們採用的方式是把我關到一個禁閉室裡面,我的兩隻手被用布綁在床上,雙腳也一樣被綁起來。這造成我的心理有很深的陰霾,我並沒有要傷人或自傷的行為,結果卻被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。

住在精神病院裡面,就像人間煉獄一樣

在禁閉室的時候,醫護人員透過監視器看著我,並且還透過監視器叫我的名字,叫我好好睡覺。問題是身體綁成這樣,一點都不舒服,我沒有辦法睡著。綁了大約3個小時左右,我尿意襲來,需要上小號,他們的女護士才過來把我鬆綁,並且給了我一個便盆,要你當場在他的前面脫褲子,並要在他的前面上廁所,總之,這讓我感覺到一點尊嚴和人權都沒有,侮辱性極強。對我而言,住在精神病院裡面,就像人間煉獄一樣。

有一次,我趁著要去做職能治療的時候,趁機逃跑。當時,工作人員帶著我們一群人一起,前往職能治療室。路程中,我看到樓房跟樓房之間有一個空隙,我從那個空隙可以看到外面的馬路,那是醫院外面的大馬路,當時我拔腿往前衝。我希望逃出這個像人間煉獄的精神病房。

結果全部的工作人員包括護士跟護佐就在我後面追著我。後來我因為跑太快,竟然跌倒了,接著他們就撲過來,我立刻被幾個人壓制住,把我抓回病房裡,一切就跟演電影的情節一樣。不過這次醫護人員只是要求我不要亂跑,沒有把我約束起來。

我住在精神病院,還發現電影《飛越杜鵑窩》,又有一件事情,演的是真的。

當我越掙扎、越說自己沒有病,醫護人員的回應就是給你扎一針,然後,就沒有然後了。

我越解釋自己是正常的,得到的結果反而是,醫護人員覺得我的病情加重了,需要開更多的藥物給我吃。不管我怎麼說,我的行為就是被醫護人員標籤化。還好住院過程中,陳大姐一直陪著我、安慰我、勸告我。她告訴我說:「你就慢慢想開,不然還能怎麼辦呢?」

我經歷了這麼多波折,想想也是,只好乖乖的配合,什麼都聽醫護人員的。因此,才讓自己在第二個月的時候順利地被放出來。整個住院過程都是被限制自由、剝奪我的人權,我本來就沒有精神病,可是我卻要住在裡面,感覺沒有精神病,也被搞到有精神問題,出院後的病歷記載,也一直跟隨著我,上面說我有肌肉僵硬及運動遲緩的現象。

出院之後,醫院仍然要求我回診。我曾經找過江X澤醫生,我問他:「醫生,你為什麼要送我進去精神科病房呢?」,然後,他竟然回我一句好笑的話,他說:「如果那天你像今天這樣,我就不會送你進去了」。我莫名其妙地被抓到精神病房強制監禁,而江X澤醫生當時一句話也沒跟我說,就只是憑家人的一面之詞,然後一針就打下去。這實在不合理。

服用精神科藥的結果是看起來更像瘋子

我回診的目的就是去抗議被莫名其妙強制住院。醫生自然不能免俗的開了精神科的藥給我。只是我再次告訴醫生,自己並沒有精神疾病,且拒絕服用藥物。

回首這二十年的日子,我會住進精神病院,完全是因為家裡容易爭吵不和睦,我又跟爸爸頂嘴的關係。他過去三不五時就把精神病的標籤貼在我身上罵我。其實他是為了教訓我。因為我平常跟他頂嘴吵架,為了教訓我,他跟消防隊謊稱我有暴力傾向,會亂摔東西,事實是我爸爸常打我。為了陷害我,把我關進精神病院,所以跟別人說我有精神病。

我出院後不久,他把家中財產搜刮一空,跟外面小三捲款逃家,自此以後再也沒回家了。

也因為他的離開,我的所有狀況都變好了,我不在是別人嘴裡說的「精神病」,我也再也沒有吃藥了,因為我就真的沒精神疾病,會進精神病院完全是他為了教訓我,說謊而讓我關精神病院,讓我對他感到害怕,停止跟他頂嘴。

住院期間寫在病歷上的肌肉僵硬及運動遲緩的現象,很明顯都是因為吃了身心科的藥物所引起的副作用。

有一次,我出於好奇。出院後一年,在好奇心的驅使下,嘗試再吃了一顆身心科藥物。我當時只是想試試看,藥物副作用的威力是不是真的那麼強大。

結果那是真的,因為我吃了一顆身心科藥物之後,整個沒力、然後人就像關機一樣,『啪』的一聲倒在床上,動彈不得,昏沉。這種昏沉的狀況還延續到隔天,也就是說,又過了一天,我才醒轉過來。

吃身心藥物的人會一臉癡呆,不吃藥之後就又變好了,這根本就是藥物的問題。這也在在顯示,為什麼有些病人本來不嚴重,吃藥之後,肌肉僵硬及運動遲緩,結果就更像瘋子!

身心科藥物副作用實在太嚴重,太可怕。我想鼓勵還在長期吃身心科藥物的人,與你的醫生討論,能盡量減藥就減藥,能不要吃藥就不要吃。

我也想跟精神病院裡面的醫護人員說,因為每個人症狀不一樣,總不能全部都靠身心科藥物來解決問題。

我在住精神病房的這段期間,有機會與病房的病人交流。發現有些人來自不幸的家庭,例如被親人強暴,發生亂倫的事情,這種事情真的很讓人崩潰。當然,有些病患只是在逃避生活問題而已。

我看到過,也有實際的經驗,吃藥會導致一個人退化,最後只會讓病人更嚴重的脫離社會而已。

醫護人員應該多關心病人,而不是直接用藥或打一針,而把它稱為「治療」。

精神病房的醫護人員知道,病人其實也知道,給出來的身心科藥物,並不能解決病人的問題!

精神病院的黑暗跟可怕

自從20年前爸爸跟小三私奔以後,我沒再進過精神病院,也再沒吃過精神病院的藥(當時被醫生判嚴重的精神分裂症),但我怎沒吃藥卻完全沒事,而且這20年裡我也沒去看過精神科醫生。

我從爸爸離開後,人完全好好的,也可以工作,自食其力。這件事情不就狠狠打臉精神科醫生嗎?據我所知,嚴重的精神分裂症(思覺失調)在精神科的觀點看來,不吃藥不可能會好的,也沒辦法正常工作。

後來事實證實醫生判斷錯誤,只聽家人一面之詞而亂判病。這種被家人陷害入院的人,我在精神病房真的看到很多。精神醫學其實是最不科學的,在判定醫療上醫生很武斷,導致不少被誤判進精神病院的受害者,外國也有太多這樣例子。

我很感謝有公民人權協會,他們真的很偉大,為了幫助和提醒更多人,我把我故事分享給大家,讓大家知道一些而「精神科的陰暗事實跟可怕」,以及醫生喜歡亂貼人「精神病」標籤。

我期盼政府應該立刻執行精神衛生法的新修法案,嚴格管控強制住院,並且由法院參與調查強制住院的合理性。終結「只聽家人片面之詞」,隨便剝奪人身自由的亂象。

(感謝小銘先生分享寶貴的生命經驗。以上言論不代表本會立場)

【曾經被精神科的治療不當對待過嗎?】
如果您知道您的父母、配偶、孩子、親戚、朋友、同事或鄰居,曾經因精神科的治療而有以下情形:
嚴重的藥物副作用、誤診、遭到性猥褻或性侵、被迫住院、或造成身體傷害!
或是您有知道任何精神科醫生有任何敗壞道德的違害人權惡行,敬請馬上聯絡社團法人中華公民人權協會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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